2013年的日历,剩下不到十张了,很快就翻到了农历腊月初一。
岁末年初,人财物大流动,不法之徒,蠢蠢欲动,良莠不齐,鱼目混珠,泥沙俱下,真假难辨。
小孩日盼夜盼盼过年,盼的是穿新衣,戴新帽,放鞭炮,吃鸡腿,拜大年,讨挂钱;大人却怕过年,怕的是钱,王小二过年缺少两个钱,钱难人,三分钱难倒英雄汉。
无论是小孩盼过年,还是大人怕过年,年照旧一天天地临近了。
俗话说得好:“过了腊八即是年”
湘南的年味越来越浓了,杀年猪,是湘南人家必备的年前隆重仪式。
把喂了一整年的农家土猪牵出栏来,猪熬熬地直叫,在自家门前杀猪,用一个大脸盆载猪血,吹猪,淋水刮毛,热气腾腾,开膛破肚,清洗下水,屠夫游刃有余,一气呵成。
然后,把猪挂在梯子上,砍成两半,放在门板上,才算大功告成。
于是就请来本家的长辈、亲朋好友聚餐,喝猪血汤,吃杀口菜、炒猪肝、炒猪肚,熬猪脑壳,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尽兴而归。
然后,将上好的五花猪肉、排骨、前腿、后腿砍下来盐制好,挂在灶台上方,用柴火烘烤流油,直到猪肉黄爽爽,香喷喷,才算大功告成。
这一风俗视为杀年猪,意思是越杀越旺,人财两旺,年年兴旺,祥发其祥。
打糍粑更是一绝,取上好的优质黏米,煮熟后,放在舀子里,成年男子用干净的木头锤子,用力使劲地锤打,孩儿们站在一旁喊号子:“锤,用力锤呀,使劲锤呀……”
一边喊,一边手舞足蹈,气氛十分热烈,场面蔚为壮观。
妇女们则站在一旁套上袖套,撸起袖子,准备最后一道程序一一做糍粑。
把锤出浆来的米饭,全部碎烂粘在一起时,碎烂如泥,这时候,主妇们用手捏成一个个大小一致的圆形糍粑,并在糍粑中央,摸上一点可食用的红色色素,意为来年,红红火火,大吉大利。
然后,把糍粑放在米筛、簸箕里晒干收藏。
老人们面容慈祥,围坐在炭盆上,挠着二郎腿烤火,吸着喇叭筒烟卷,笑容满面地拉家常,一家人连同看热闹的邻里的孩子,三五成群地围在堂屋中央,快快乐乐,高高兴兴,和和美美,乐在其中,其乐融融。
过了腊八即是年,不管你高兴不高兴,乐意不乐意,年还是一天天地临近了……
常言道:“过年难,年难过,年年过年年年过”。
年不仅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来,最隆重、最热闹、最快乐的传统佳节,更是万家灯火团圆夜,一家人团团圆圆的盛大节日,有钱无钱回家过年。
年不仅是中国人民的传统佳节,它已经走向世界,成为全世界人民的节日。
2024年12月04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已将中国年,列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年必将越过越好,越过越红火,越过越有味,越过越兴旺,越过越丰富,越过越隆重。流芳百世,世代相传。
离奇失踪
王大和李小两人在南粤东莞环宇电子厂务工相识,共同的经历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结婚生子。
当时,王大二十二岁,李小十八岁,王大先于四年进入环宇电子厂,可以称得上电子厂的老员工,而且,还是厂里的中层管理人员。
王大170㎝的个头,高高大大,帅帅气气,满头浓密的黑发直刷刷的,国字脸上嵌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厚厚的嘴唇,雪白的牙齿,发达的肌肉,肌肤古铜古铜,引来电子厂多少女神羡慕青睐的眼神。
然而,他醉心于工作,无心于儿女情长……
李小165㎝苗条身体,白白净净,瓜子脸上,柳叶眉下,一双杏眼清澈明朗,黑色长似瀑布似的搭在脑后,一绺刘海在眼前忽来忽去,樱桃小口白里透红,说起话来婉转动听,犹如百灵鸟歌唱。
她的到来,引来了厂里无数姐妹羡慕和嫉妒的眼神,也引起了王大的关注。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少男不钟情,情之常情。
初来乍到,李小一时半会儿,还不熟悉环境,尚未进入角色,同是一个地方长大的王大迅即伸出热情之手给予关心帮助,相同的方言,相同的习俗,吃得辣,霸得蛮,很快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难得的假日,两人手牵手奔走在松山湖的林荫大道上,窃窃私语,欢声笑语,你情我爱,相互依偎,一见钟情,定下终身,非他不嫁,非她不娶。
……
二年后,俩人利用春节放假时光,在家里举行了盛大的中式婚礼,新婚之夜,小两口恩恩爱爱,卿卿我我,无比幸福……
婚后一年,他们的爱情结晶大女儿和和降临,小家伙的到来,既给小家庭带来了无穷的快乐,也增添了许多新的问题。
女儿和和,长到一岁半,李小把她交给婆婆,她则奔赴南粤进厂务工与她日思夜想的郎君王大共同生活。
小两口恩恩爱爱,勤俭持家,量力而行,量入为出,租住一室一厅一厨一卫50平米简单的房子,安乐窝虽小,李小将它收拾打理得简简单单,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常言道:“家庭干干净净,整整洁洁,家运好走,行大运”。
吾心安处是吾家。
一年下来,除去各项开支,夫妻俩积储达二十万之多,这在当时已经是一笔不少的钱了。
夫妻俩商量着存钱在城里买房子,把老人和孩子接到城里生活,毕竟城里条件好,生活方便。
和和满三岁时,李小又生下了美美,在冷水市河西潇湘大道中央新城购买了一套120平米的房子。
搬新家进火,喜添千金,双喜临门,一家老小团团圆圆,享天伦之乐,这个年过得特别开心舒畅,幸福快乐。
一家六口围坐在宽敞的客厅里,望着远处的湘南火车站,川流不息的人流,感慨万千,从农村来到城里,自己梦寐以求的城市生活终于实现了。
夫妻俩瞳暻着美好未来,未来可期,丈夫仍然到环宇电子厂务工,待美美隔奶后,将她交给爷爷奶奶,她继续前往电子厂务工,毕竟务工来钱快,不需要成本,又不需要投资,需要的是体力和灵巧的双手和勤劳智慧,这对小两口来说简直就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夫妻俩继续在环宇厂务工,当和和读小学时,她的弟弟旺旺来到了人间,小两口喜不自禁,笑得合不拢嘴。
随着时间的推移,年岁的增长,孩子们渐渐长大,爷爷奶奶已经承担不了教育的责任。
留守儿童势必和非留守儿童存在巨大的差距,无论是身心健康,还是辅导学习,都不如非留守儿童,毕竟是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快乐成长。
因此,夫妻俩商量,决定回家创业,既可以照顾老人,又能教育辅导孩子,于是就说干就干,辞掉环宇电子厂的工作,带着十几年来积攒下来的一百伍拾万现金,回乡创业。
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勤快起早贪黑,哪里都能发财。
其实,夫妻俩早已经考察商量好了,决定在湘南火车站旁的广源大厦租一层楼面,开一家个体旅社。
广源大厦是座四边形的三十二层大楼,大楼地处湘南火车站的北侧,进出站口的旅客大多途经大厦门前,火车站二十四小时营业,不舍昼夜,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非常热闹,是开旅社的尚好码头。
2012年春节过后,夫妻俩来到广源大厦租下十六楼五百平米的房子,迅速装修,改成二十间住间,双人间十五间,单人间五间,取名快来夫妻旅馆。
一切准备就绪,于当年中秋节佳节盛大开业,王大负责日常管理,李小负责招揽客人,打扫卫生。
李小热情好客,旅店干净整洁,价格实惠,旅店常常爆满。
三个月下来,除去各项开支,收入达拾伍万元之多,夫妻俩笑在眼里,喜在心里,喜不自禁。
真是三全其美,既照顾了老人,教育了孩子,又创了业,发了财。
……
2013年进入腊月初一,车站门前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务工返乡员工回家过年,旅店生意天天爆满,夫妻俩忙得不亦乐乎,打扫卫生,招待客人,结账开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腊八这天,孩子们也放寒假了,夫妻俩决定,腊八晚上一家老小好好的棸一聚,庆贺庆贺。
一大早,王大到农贸市场去采买,李小一个人看守旅社,大白天的,青天白日,无伤大雅。
待王大采购完食品,上午九点半回到旅社时,客人陆陆续续进进出出,有的还站在前台等着退房。
可是,却不见了主人,又要赶火车,真是干着急。
王大见状怒火中烧,大声喊道:“李小您干什么吃的?害得这么多旅客等着……”
没有回音,于是就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手机关机了。
王大觉得非常奇怪,说好了,我采买,她守店。
怎么回事啊?
叫人人不应,喊人人不答,手机关机,这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啊!
她又能到哪里去呢?总不能招呼都不打就走吧……
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涌上王大的心头……
生死未卜
王大迅速把着急等待的旅客结完账,逐个房间寻找,边找边喊:“李小,您在哪里?您在哪里啊!”空荡荡的房子,只有王大的声音。
他的喊声没有任何回音,二十个房间都找遍了,哪里还有李小的影子,一个中年妇女,活生生的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于是,王大打电话回家问父母和孩子有没有见到妈妈,妈妈有没有打电话回家,大家一问三不知,神仙怪不得。
父母和小孩都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都说一大早,直到现在一直没有见到过妈妈的影子,妈妈也没有打电话回家。
王大想,她是否突发疾病或者出了意外事故,送往医院治疗去了。
于是就向左右邻舍打听,大家一致反映,没有见到她,医院也没有来什么救护车,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
难道她回农村娘家了,这也不对呀!
如果,她回农村娘家,她有手机,也应该告诉他一声呀!这也不可能,无论如何?
先打电话向岳父岳母了解情况再说。
结果,一通电话打过去,大家都说没有见到她……
王大越来越觉得奇怪,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真是奇了怪了。
于是,一边发动亲戚朋友帮忙打听寻找,一边等她回来,一边等她电话打进来。
……
从上午九点半到傍晚,过完腊八节,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找遍了,也不见李小的踪影,音讯全无,仿佛一下子,她从人间消失了。
客厅里灯火辉煌,一家老小围坐桌边,一桌满满当当的大餐,爷爷奶奶心事重重,无心过节,儿子旺旺哭喊着要妈妈,他一哭,两个姐姐也跟着哭起来了……
本来是快快乐乐的腊八节,结果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了,谁也不愿多说话,僵在那儿,闷闷不乐,忧心忡忡。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旦夕之祸福。
王大心想,他是一家之主,主心骨,顶梁柱,不能乱,千万不能乱,他在反复告诫自己,挺住,挺住,一定要挺住。
于是,他安慰旺旺说:“旺旺宝仔不哭不哭,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宝贝这才止住哭声,一家老小望着满桌子上的美味佳肴,谁也没有心思吃,就连筷子都不曾动过……
其实,王大心如刀绞,心想找了一天,筋疲力尽,心急如焚,亲戚朋友,左右邻舍都找了一遍,没有一点点音信,似泥牛入海,杳无音信,我性空山。
于是,一家老小草草地过了闷闷不乐的腊八节。
王大安顿好父母和孩子,迅速地回到旅社,一边看管旅社,以便旅社正常营业,一边继续寻找李小。
当他来到旅店时,已是午夜时分,他在每个房间又来回找了一通,以图发现情况,反反复复拨打妻子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于是,发微信,打短信招呼妻子,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怪她,请她尽快回家……
王大一宿未眠,直到第二天早上,仍然音信全无,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这下,王大觉得问题严重起来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这样说不见就不见,离奇失踪了呢?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仍然是音信全无,王大预感到一种不祥的征兆,忧心忡忡,担惊受怕。
这时候,王大想到了人民警察,不是说:“有困难找警察吗”?
于是,他打110报警,警察告诉他,直接到辖区派出所杨家派出所报警就是。
王大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杨家派出所,罗所长亲自接待了他,并且详细地询问了李小失踪的时间、地点、过程以及五天来的寻找情况。
望着心急如焚,忧心忡忡,担惊受怕的王大,罗所长安慰他说:“不急不急,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手段帮你寻找妻子的,根据法律规定,只能把你妻子失踪,立为拐卖妇女儿童犯罪案件侦查。
你发动你的家人亲戚朋友继续努力寻找,我们做我们的工作,共同发力,协同作战,争取尽快有一个好结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大点头如捣蒜,感激不尽。
于是,罗所长请王大带队来到广源大厦周边进行搜索寻找。
广源大厦地处繁华的湘南火车站,周边个体饭店,旅店,洗浴,沐脚,按摩,美容美发店,出租屋,饭店,鳞次栉比,鱼目混珠,泥沙俱下,社会治安非常复杂,单单一座广源大厦就有二十一家私人个体旅馆。
罗所长一行,搜索完周边和广源大厦的电梯,天台以及叴叴拉拉,没有发现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和可疑情况。
于是就来到李小失踪的中心现场一一快来夫妻旅社勘查现场,四处寻找。
快来夫妻旅社地处广源大厦中间层,第十六楼,共有二十间客房,其中双人间十五间,单人间五间,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席梦思床垫,一张条桌,两把木椅子,一台20吋的彩色电视机。
李小失踪当天晚上,十五间双人间均已满住,五间单人间,有两间空着。
于是,罗所长一行对二十间客房,进行了仔细地勘查检查,结果一无所获。
回到所里,一方面,向冷水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汇报,请求支援,另一方面,发布寻人启事,电视台打飞播广告找人。
结果,一圈下来,依然音信全无,杳无音信,似泥牛入海,一去不复返。
扑朔迷离
年越来越近了,再过二天即2013年的大年三十,万家灯火团圆夜,大年除夕了……
王大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各种方法都用了,所有亲戚朋友找遍了,能找的都找了,能想的都想到了,方法用尽,脑壳想烂,就是没有李小一丁点消息,似乎从人间消失了。
这个年,对于王大一家老小来说,简直是非常难过。
别人家过年快快乐乐,他们一家老小担惊受怕,忧心忡忡,日思夜想,梦想着李小快快回家过年,左顾右盼,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
父母盼媳妇,儿女盼娘归,丈夫想妻回,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盼望着奇迹马上发生。
然而,奇迹就是这样,平淡无奇,索然寡味。
年很快过完了,王大再次来到派出所打探消息,请罗所长帮忙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罢甘休。
元宵节过后,年就过完了。
俗话说得好:“吃了元宵肉,各人寻门路;喝了元宵酒,锄头挂耙不离手”。
言下之意,年过完了,开始劳动了,开始工作了。
一天,林副局长来到冷水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检查指导工作,言谈之中,刑警大队宋大队长谈及李小失踪一事,觉得事情奇怪,人出反常必有鬼,事出反常必有妖。
职业的敏感性告诉林副局长,此事非同小可,人命关天,关系到一个完整家庭的一家老小,父母失去儿媳,丈夫失去妻子,儿女失去母亲,简直天塌下来了。
一个一个问题涌上心头,一系列的疑惑萦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李小应该是不在人世了,十有八九被害了,命案的可能性极大,人命关天,绝对不能等闲视之,务必要引起高度重视,迅速查明情况,根据事实立案侦查,为李小申冤,尽快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于是,大家转移话题,专门分析研究李小失踪一事。
林副局长通知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李所长带痕迹、法医、影像等刑事技术人员和行动技术侦查支队叶副支队长率侦查员,迅速赶到冷水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参加李小失踪的临场案件分析研究会议。
会议室内,分析讨论异常热烈,宋大队长首先汇报了李小失踪的具体情况以及前期家属和杨家派出所所做的大量工作,并就下一步侦查工作提出了具有建设性的意见。
同志们积极发言,各抒己见,有地说:“李小被害了,已经不在人世了,至于性质财杀的可能性大。”
有人说:“李小被绑架拐卖了,仍然活着,只不过一时半会联系不上。虽然,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但是,风韵犹存,徐娘半老,风韵不减当年。火车站附近社会治安复杂,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绑架拐卖妇女的可能性很大,先立为拐卖妇女儿童案件侦查,根据案件进展情况,再进行调整。”
还有人认为,李小跟人私奔了,否则,大白天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离奇失踪了呢?
私奔的可能性很大。
……
大家各抒己见,直抒己意,讨论非常热烈,目的是为下一步侦查工作寻找最佳行动方案。
林副局长扫视会场,都是曾经共患难,生死与共,同甘共苦,共同战斗的新老患难战友,他也就用不着客套,直奔主题,直截了当,有的放矢,对案件性质,下一步侦查工作方案做了详细具体地分析和安排部署……
转战桂林
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
桂林属于喀斯特地形地貌,山奇洞秀,水清岸绿,桂林的山,桂林的水,雄奇瑰丽,美不胜收。
漓江,桃花江两江串起桂湖、榕湖、木龙湖、杉湖,犹如一串璀璨的明珠,玲珑剔透;叠彩山、伏波山、象鼻山,山山雄奇,千姿百态,巍巍壮观。
满江碧透的漓江水穿城而过,两岸青山相映成趣,山奇峰秀,九马画山,美不胜收,青山绿水,游船款款航行,如织游客,置身于山水间,流连忘返,意犹未尽……
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美美与共,一幅美丽的人间仙境。
桂林的美食多种多样,花样翻新,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桂林米粉堪称一绝,淡淡的卤香,香飘四溢,可口的卤肉,甜淡的茴香豆,迅即勾起人的食欲,索一碗桂林米粉,简直就是神仙般的享受。
湘桂两省的警务协作一直堪称典范,尤其是刑警协作更是传为佳话,天下刑警是一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甚至比我的事都还重要。
湘南刑警和桂林刑警情同手足,亲如兄弟,携手合作,并肩作战,攻坚克难,破获了一起又一起疑难案件,擒获了一个又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将其绳之以法。
林副局长分析道:“从目前情况看,李小在人世的可能性不大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天,无论发生了什么情况?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有消息的,不可能石沉大海,风平浪静。
然而,音信全无,杳无音信,实在又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因此,按照前期工作安排,立为拐卖妇女案件侦查是正确的,根据侦查进展情况,逐步完善案件性质,综合分析判断,下步侦查工作从以下六个方面开展工作:
一是迅速成立李小被拐卖案件侦查工作领导小组。我任组长,分局杨副局长任副组长,刑警大队宋大队长任办公室主任。从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网技支队、分局刑警大队抽调精干警力,成立专案侦查小组,专案专办,迅速开展侦查,不破不休;
二是从李小的个人信息和失踪当天的入住旅客信息入手,开展全面侦查工作。详细访问王大,了解李小的年龄、身高、体态、失踪当天的衣着、私人物品、手机品牌、手机号码、身份证号码、银行卡号码、银行卡号密码、钱包、现金等随身携带的物品特征;
三是全面搜索周边下水道、化粪池,发现可疑痕迹物证,仔细勘查搜索二十间客房,寻找发现疑似痕迹物证,为破案提供客观证据;
四是全面调取李小失踪当天,前五天,后五天的周边视频资料和电子移动数据。对广源大厦电梯口、安全通道视频,火车站附近及周边的公共视频资料进行全面调取,从中寻找发现李小行踪以及可疑的人和事。以快来夫妻旅店为中心,全面打包周边移动数据,为对比碰撞检验鉴定提供检材;
五是提取李小女儿和母亲的生物检材,尽快做法医物证检验鉴定,做出DNA,为下步发现疑似尸体,认定否定李小尸体,提供客观证据;
六是发布寻人启事和寻尸通告,在未知名尸体信息库进行定期和不定期的全面比对,从中发现线索。
考虑到案发地地处交通发达的湘桂铁路沿线,又是两省的边缘结合部,流窜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
因此,在湘桂铁路和京广铁路沿线公安机关,发布协查函,发现有否类似失踪人员,无名尸体,一有类似情况,迅速开展并案侦查。”
就这样,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湘桂铁路和京广铁路沿线以及冷水市撒下,广种薄收,兼收并蓄,只待鱼儿触网上钧。
刑事技术人员仔细勘查广源大厦周边下水道,化粪池,水池看是否有撬动过的痕迹,并对下水道、化粪池、水塘一一进行了拉网式地搜索检查,没有发现可疑物和无尸体或者是残肢断腿等人体组织。
行动技术侦查,把李小失踪当天的电子数据全部打包分析,并将当天晚上入住旅店的旅客留存数据一并打包共同分析,进行碰撞,从中发现可疑电子数据。
对广源大厦周边的公共视频资料和火车站周边的公共视频资料按照既定要求,全部调取分析,没有发现李小出入视频。
种种迹象表明,李小没有离开旅店,就在广源大厦,或者快来夫妻旅店莫名其妙地离奇失踪了,原始现场应该就在广源大厦或者旅店内。
李小个人信息显示,失踪当天,她穿一身灰色的西装,脚穿黑色皮鞋,手持一部直板摩托罗拉手机,背一个黄色的斜挎小坤包,内有现金3500元以及当天房费若干,中国建设银行卡一张,内有现金8600元,身份证一张,化妆品粉底一盒,口红一支。
这些物品,连同李小本人一并下落不明,杳无音信。
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案件毫无进展,一度陷入僵局,僵在那儿,一筹莫展。
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
侦查员查询李小建设银行信用卡流水发现,李小建行信用卡,于2014年01月10日,在桂林市临桂县建行路口营业部ATM机,分两次取走现金8600元。
由此可见,取款人即犯罪嫌疑人,李小本人不可能到桂林取钱。
如果,她舍近求远,远到数百公里之外临桂取款,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已经失踪半个月之久了,取款者不可能是她。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于是,专案组轻车简从,南下广西,转战桂林。
狐狸尾巴
2014年02月10日,林副局长一行十二人驾车,直奔桂林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桂林市公安局分管刑警的孔副局长、刑警支队莫支队长高度重视,林副局长一行有宾至如归之感。
开门见山,有话直说。简单地交换案情后,直奔主题。
孔副局长迅速通知临桂县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局领导和刑警大队长马上赶到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参加案件分析研究会议,协助湘南警方开展侦查工作。
湘桂两地刑警亲如一家,一见如故,情似兄弟,义薄云天。
临桂建行路口营业部地处临桂县漓湘中路,交通十分便利,过往行人如织,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往来人员十分复杂。
来到路口营业部,说明来意,营业部王主任非常给力,迅速安排人员查询取款记录,调取取款实时录像。结果显示:
2014年01月10凌晨两点,一个身披黑色雨衣,头戴黑色雨衣帽子,耳挂黑色口罩,把自己护得严严实实的黑衣男子汉,仅仅露出一双黑黑的眼睛,夜深人静,乘着黑夜,推开ATM机的玻璃门,迅速地将门拴住,从右裤口袋掏出银行卡片,分两次取款,第一次取款5000元,第二次取款3600元。
然后,拿着钱匆匆忙忙地离开ATM机,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取款记录显示,银行卡主人是失踪的李小,而取款人则是一身高约175㎝,五大三粗的神秘陌生男子。
由此可见,李小肯定已经不在人世,被害了,案件性质迅速转变为抢劫杀人。
那么,取款的神秘陌生男子,又是何方妖孽呢?
即使不是犯罪嫌疑人,也是同案犯,或者知情人。
找到取款人,查明其真实姓名即找到了破案关键线索,查清其真实情况和本来面目,犯罪嫌疑人即原形毕露,案件就水落石出。
然而,神秘陌生男子一身黑,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仅仅露出一双黑黑的眼睛,人海茫茫何处觅,大海捞针没处寻。
此时此刻,市公安局行动技术支队叶副支队长充分发挥自己的技术侦查优势和特长,迅速地开展技术侦查,把当天晚上路口银业部神秘陌生男子取款时间段的所有电子移动数据打包分析。
同时,向前和延后两小时进行打包,防止漏网之鱼,漏掉数据,获取更多更完整的电子移动数据。
与此同时,全盘提取神秘陌生男子取款时的视频资料和银行ATM机取款的纸质文档,为检验鉴定,侦查破案,揭露证实犯罪和诉讼审判提供客观证据。
鉴于当时情况,林副局长和孔副局长商定,桂林刑警如有发现无名尸体或者尸体的残肢等疑似人体组织的物品,请及时通报湘南刑警。
并对湘桂铁路沿线发生的类似失踪案件,进行梳理,从中发现可资利用的线索。
于是,林副局长一行打道回府,返回湘南市,立足本地开展侦查工作。各技术人员,把视频资料和移动数据与广源大厦提取的视频资料和移动数据进行碰撞对比,从中发现共同点,相同的人,相同的移动数据。
……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百二秦关终属楚,三千越甲可吞吴。
叶副支队长夜以继日,对五千一百个电子移动数据比中发现了两组可疑的手机号码信息,该两组手机号码信息在快来夫妻旅店出现,既在李小失踪前两天,失踪后消失,又在建行路口营业部ATM机取款时出现。
综合分析判断,此两组手机号码信息的机主持有人,即使不是犯罪嫌疑人,也是知情人。
狐狸尾巴,总是藏不住的,终于露出来了。
垂死挣扎
行技术侦查马不停蹄地,线上线下双管齐下,并驾齐驱,并肩作战,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机主和手机持有人。
结果显示,两组手机号码是安徽移动数据,通过中国移动安徽移动公司查明机主是安徽纵阳刘氏兄弟。
于是,叶副支队长和宋大队长率队飞抵合肥,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赶往纵阳,在纵阳刑警的大力协助支持下,来到刘氏兄弟所在的刘家村一查,结果,两组手机号码登记的身份证号码信息的主人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满满当当的希望,迅即化为泡影,犹如断线的风筝,飞向天空之城,失去方向,去向不明。
原来,刘家村不是一个村,而是一个镇,大村大姓,清一色的刘氏宗族,全镇有十五个村,近三万人口。
如此大的一个村镇要找到刘氏兄弟谈何容易,人海茫茫,大海捞针。
既然这样,犯罪嫌疑人有准备有预谋地实施抢劫杀人犯罪,事先使用他人身份信息登记手机号码,说明是有备而来,企图逃避打击。
视频资料侦查发现,李小失踪当天上午,有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青年小伙子购买了一个特大号的红色塑料桶,进入了广源大厦,乘电梯上楼,然后,去向不明,下落成谜。
三十分钟后,突然,两个人年轻吃力地抬着红色塑料桶走出广源大厦,看来塑料桶不轻,其中一人就是购买红色塑料桶的年轻小伙子。
两人来到广源大厦门前叫了一辆三轮摩托车,装上红色塑料桶扬长而去。
视频追踪发现,两人在火车站附近下车后,又乘冷水市开往潇水市的公共汽车,来到潇水市公共汽车站,没有进站,而在公共汽车站门前下车,抬下红色塑料桶,再转潇水市发往珠山的公交车,然后,从珠山乘车前往广西全州方向,到达全洲后去向不明,下落成谜。
综合分析判断,红色塑料桶内十有八九装着李小的遗体,抬桶的两个人年轻即抢劫杀人犯罪嫌疑人。
于是,下载视频监控资料,放大两人的照片,对比临桂建行路口营业部ATM机取款人的虹膜进行检验鉴定,取款者与抬塑料桶其中一人,两者虹膜同一。
正当叶副支队长一行,一筹莫展之时,迅速地将嫌疑人的照片发给他们,以照片找人,加快了破案找人进程。
很快发现刘氏兄弟即刘大狗、刘二狗兄弟俩,就是抬桶的两人。
进一步侦查发现刘大狗,男性,三十三岁,初中文化,身高175㎝,眼睛大大的,有前科,曾经因抢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出狱不到一年,为人心狠手辣,不计后果,家有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孩子。
弟弟刘二狗,年方十九,初中文化,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到处混社会,流窜盗窃扒窃作案多次,曾经被送劳动教养一年。
两组手机登记的身份证号码,就是其邻村一年前去世的两位老人,刘大狗与其家人熟悉。
于是,专案组决定对刘大狗和刘二狗采取刑事拘留强制措施,实施公开通缉,上网追逃,迅速实施抓捕。
刘二狗在上海青浦落网,刘大狗在江苏南京落网。
刘氏兄弟迅速被押回冷水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执法办案室,在强大的证据和铁事实面前,两个回合下来,刘二狗即缴械投降,供述了与其哥哥杀害李小,藏匿尸体,转移尸体,焚尸灭迹,然后,盗取现金的全部犯罪事实。
原来,刘大狗出狱后,没有吸取教训,引以为戒,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而是,故伎重演,重操旧业,继续为非作歹。
狗永远改不了吃屎的本性。俗话说得好:秉性难移。
刘二狗也是一个在社会上流荡,不务正业,到处乱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二货。
兄弟俩臭味相投,沆瀣一气,干起了非法勾当。
刘大狗在狱中认识了一位狱友,狱友谈及中越边境的崇左市是个发财的好去处,说白了就是走私货物一一冻品。
于是,兄弟俩带着仅有的五千元人民币,来到崇左市找到狱友,相机采点,伺机而动。
然而,狱友带着兄弟俩东走西转,花光了所带盘钱。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无奈兄弟俩重操旧业,沿湘桂铁路沿线车上车下,顺手牵羊,提包作案,从事扒窃盗窃,两个月下来作案十多起,侥幸逃过了警察的鹰眼,贼心越来越大,贼胆越来越硬……
时间飞逝,转眼间进入2013年农历腊月,兄弟俩来到湘南火车站,相机采点,伺机作案,由于车站周边警察巡逻防范严密,到处见警灯,处处有警察。
于是,兄弟俩来到快来夫妻旅店,开了一间双人客房1604住下,相机行事,伺机而动。
进入房间,打开窗户,湘南火车站广场尽收眼底,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是作案的好地方,美中不足的是,警察防范过于严密,不好下手。
然而,兔子也有打旽的时候,不信警察是神而不是人,见机行事,不能白跑一趟。
二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下手的机会,第三天上午,兄弟俩正准备退房离开。
恰在此时,李小正在1605房收拾房间,打扫卫生,她背着的黄色小坤包胀鼓鼓的,在胸前甩来甩去,刘大狗站在门前正准备离开,一眼就瞄到了她的坤包,贼眼溜溜,眼泛蓝光。
顿时,贼心大起,蹑手蹑脚地从李小背后一把将其抱住,顺手拿起毛巾塞进她嘴里,李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面色如土,浑身发抖……
紧接着,刘大狗又抱起李小,将其重重地丢在床上,用被子将其蒙住,李小双手乱打,双脚乱踢,奈何刘大狗牛高马大,五大三粗,他骑在她身上,无法动弹,可怜一介弱女子回天乏术……
于是,刘大狗叫来二狗,将房门紧闭,大狗叫二狗数钱,坤包内有现金3500元,建设银行信用卡一张,身份证一张。
刘大狗财迷心窍,见钱眼开,不计后果,继续威胁李小说出银行密码,否则,小命难保,杀死她……
李小一介弱女子,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自己旅店里,居然,遭遇强盗打劫,为保命被逼无奈,说出了银行密码,卡内现金8600元。
刘大狗见阴谋已经得逞,于是,一不做,二不休,顺手掐住李小的喉咙,一会儿,李小就不动了。
此时此刻,兄弟俩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短暂的沉默后,刘大狗用被子把李小盖好,叫二狗赶快到商贸城买一个大号塑料桶来装尸,越快越好,他则留守现场,观察动静,心急如焚,心脏怦怦直跳,害怕事情败露。
于是,二狗来到广源大厦一楼信得过日杂综合商店,买了一个大号红色塑料桶,计35元人民币。
刘二狗背着塑料桶飞也似地来到1605房间,兄弟俩把李小尸体转曲,匿藏于红色塑料桶内,盖紧盖子,扣好扣皮,提着行李,抬起红色塑料桶,迅速逃离广源大厦,在广源大厦门前叫了一辆三轮摩托车,拉着红色塑料桶逃离现场。
在湘南火车站附近,搭乘湘南火车站开往潇水汽车站的公交车,在潇水汽车站门前下车,站在站门前等车,再乘汽车站发往湘桂边境的珠山的公交车,在珠山下车。
然后,转乘珠山开往全洲的公交车,在全洲体育广场下车,再打车到达桂林二江机场高速入口处下车。
此时此刻,已经是午夜时分,刘大狗来到附近的中石化加油站买了20升汽油,将李小尸体抬到二江机场高速的一废弃工棚,将尸体大卸八大块,浇上汽油,焚尸灭迹,望着熊熊的大火,兄弟的脸映得红彤彤的,直到尸体全部烧完,才将骨灰扫入路边的水沟,反复再三,这才逃之夭夭,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于是,兄弟俩躲在桂林,探听虚实,不敢轻举妄动。
2014年01月10日深夜,刘大狗蒙面而来,身穿黑色雨衣,头戴黑色雨帽,耳挂黑色口罩,在桂林临桂建行路口营业部ATM机将8600元现金,分二次取走。
然后,返回安徽纵阳老家,心安理得地过大年。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算来算去算自己。
千辛万苦
刘大狗到案后,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架势,在铁的确凿证据面前,顽固不化,拒不交代犯罪事实。
他思索着李小已经被他焚尸灭迹,化为灰烬,一缕青烟。
杀人案件如果找不到尸体,是很难定罪判刑的,你警察就是孙悟空有七十二变,天大的本事,又能拿我怎么样,也奈何我不了?
刘大狗打着他的如意算盘,异想天开,心里美滋滋的,只要我不供述,零口供,神仙拿我没办法,法院更不用说,肯定判不了,最后只有不了了之……
因此,他抱着誓死不供述犯罪事实的顽固心态,冥顽不化,拒不交代抢劫杀人焚尸灭迹的作案过程,宛如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刘大狗,你到过冷水市吗?”审讯员突然发问。
“到过又怎么样?冷水市难道不让人去吗?”刘大狗老气横秋地答道。
“不是不可以去,而是你去没有去?”
“去了又怎么样?我又没有犯罪,怎么啦,警察同志!”
“什么时候去的?”
“2013年农历腊月初一。”
“到了什么地方?住在何处?”
“就在湘南火车站附近溜达,住在什么广源大厦的快来夫妻旅店1604房间。”
“几个人去的?”
“和弟弟二狗两个去的。”
“在冷水市待了几天,去干什么?”
“待了三天,冷水市是历史文化名城,挺好玩的,就是去玩玩呀!”
“快来夫妻旅店服务员是男的,还是女的,多大年纪?”
“记不起来了,没有印象了。”
……
“你们兄弟俩离开冷水市后,去了什么地方?”
“乘火车去了衡阳,在衡阳待了几天,觉得无聊,就回安徽老家了。”
“去过桂林吗?到过临桂吗?”
“以前去过,这次没有去桂林,更没有到过临桂。”
硬梆梆的几句话丢在那儿,态度十分生硬顽抗。
……
有鉴于此,林副局长决定再向桂林行,转战桂林二江机场高速废弃工棚焚尸灭迹现场,寻找蛛丝马迹,发现固定提取客观痕迹物证。
于是,把刘大狗晾在一边,不理不睬。
专案组一行在市公安局刑科所李所长和冷水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宋大队长的带领下,武装押解刘二狗,直奔桂林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桂林市公安局孔副局长高度重视,安排精干力量不遗余力,全力配合湘南警方开展现场勘查工作。
根据刘二狗的供述,焚尸现场在二江机场高速入口处一废弃工棚,工棚仅剩下三堵墙,孤零零地立在那儿,没有了棚顶,附近不远处,有一座中石化加油站。
侦查员根据刘二狗供述的废弃工棚特征,先行侦查,确定是否有这一废弃工棚,甄别刘二狗供述的真伪,防止移花接木,以假乱真,扰乱侦查视线。
果不其然,在二江机场高速入口处找到了废弃的工棚,与刘二狗交代的基本吻合。
于是就押解二狗前去指认焚尸灭迹现场。
焚尸现场,位于桂林二江机场高速入口处一废弃工棚,工棚坐北朝南,高约2.5m,宽5m的水泥砖砌成的无顶单体建筑,棚顶早已不见了,仅仅留有东墙、西墙和北墙,南墙已经倒塌,水泥地面上有一处黑色的烧着痕迹,呈不规则圆形,直径2m。
距南墙1.5m处是一条由北向南的小溪流,溪水宽2m,深1.2m,小溪两边长满了青青水草,十分茂盛。
刘二狗刚好指认完焚尸灭迹现场,做完辨认笔录,签名画押,全程录音录像告一段落,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说来就来,大家淋得落汤鸡似的。
于是,留下两名侦查员看守现场,其余人员打道回府。
雨停后,李所长一行迅速赶往现场,进行现场勘查,按照先地面后墙面,再小溪流的程序进行。
刑事技术人员,手持多波段光源、荧光灯,伏在地上,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寻找焚尸现场烧黑的水泥地面,寻找发现细微的血迹和人体组织,围绕半圆形的黑色痕迹仔细勘查,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痕迹物证,水泥地面整整勘查了一个半小时,一无所获。
然后,勘查水泥砖墙面,粗糙的水泥砖,排列着大小不一凸凹的细小孔洞,容易留下物证,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好不容易在水泥砖缝隙里找到了三小块疑似人体组织的物质,极大地提振了侦查员们的信心和决心。
早春二月,南国桂林,依然寒气逼人。
于是,请来机械施工,截断溪流,让其改道,放干溪水,大家毫无畏惧,捞脚扎裤下到沟里,一寸一寸地在稀泥里认真仔细地寻找未被烧完的骨头和骨架,经过五个小时的不间断仔细勘查,终于找到了三根尚未烧完的残缺腿骨。
现场勘查结束,回到桂林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办公大楼,已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迅速将焚尸现场提取的人体组织和腿骨送公安部刑事技术鉴定检验中心进行检验鉴定。在胡主任的高度重视亲力亲为下,采取多种方法,终于做出了DNA,而且,DNA和李小母亲、女儿的DNA99.9%吻。
由此可见,桂林二江机场高速入口处废弃工棚提取的生物检材即李小的尸体组织,现场焚烧的尸体就是李小的尸体。
至此,虽然没有找到李小的全尸,但是,直接证据证实,焚尸灭迹现场烧毁的尸体就是李小的尸体。
鉴于刘大狗顽固不化,一根筋,一条道走到黑。
于是对刘大狗进行第四次审讯。
审讯室里,刘大狗神气活现,盲目自信,所有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侦查员的眼睛,坚定信心,决心与其斗智斗勇,化坚冰,攻坚克难,擒顽敌。
“刘大狗,在看守所想得如何了?”
“我没有什么好想的,你们警察抓错人了。”
于是,侦查员出示其在临桂建行路口营业部的视频资料让他观看,他看了一眼视频,先是一咯噔,很快就镇定下来,这一细微变化,没有逃过侦查员奚利的眼睛。
“视频上的蒙面人,你认识吗?”
“蒙得严严实实的,我怎么认识,不认识。”
“不认识,我告诉你吧,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说是我啊!”
“你说呢?”
“不是我,不是我,你们冤枉我了。”
“冤枉你了,只能说明狡猾抵赖,顽固不化,何来冤枉之有?”
低头不语,沉默…沉默……
于是,侦查员出示刑事技术鉴定意见书,“请看这份虹膜比对检验鉴定意见书:2014.01.10.在临桂建行路口营业部ATM机取款人的虹膜与刘大狗的虹膜一致”。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有证据,你们就判,该杀就杀,该毙就毙!”
“你不要放死,你离死的日子已经不远了,阎王爷已经在向你招手了,不信你试试看,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最快一年半载,最迟两年,你就去阴曹地府见阎王,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长时间沉默,低头不语……
基于刘大狗的顽固不化,就是从事刑事侦查几十年的林副局长,也很少见到如此怪异古怪,冥顽不化的刑事犯分子。
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既然刘大狗沉默不语,拒不交代犯罪事实,那就随他去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什么办法。
让事实证据说话,让客观证据说话,口供不是证据之王,客观证据才是证据之王,零口供同样能砍下刘大狗的狗头。
于是,围绕李小被杀一案,全过程收集固定证据,形成一个完整的客观证据闭环链条,将犯罪嫌疑人刘大狗彻底地锁死,无懈可击,完美无缺。
但是,对于刘大狗必须进行最后一次详细地审讯,一边审讯,一边出示客观证据,让证据说话,让事实说话,真正做到程序合法,实体合法,仁至义尽。
刘大狗顽固抵赖是他的事,只能说明他态度不好,顽固不化,我们人民警察,必须依法办案,仁至义尽。
让法官在审判质证时,无懈可击,做出客观公正的判决。
“刘大狗,你2013年腊月初一到过冷水市,是吧!”
“是的。”
“待了几天?住什么地方?”
“三天二夜,住广源大厦16楼的快来夫妻旅店1604房间,和二狗弟弟两个人住的。”
“你在快来夫妻旅店杀害了主人是吧!”
“没有杀人,冤枉的。”
“根据我们侦查掌握的客观证据,你不仅杀害了李小,匿藏尸体,转移尸体,焚尸灭迹;还抢走了她的现金和随身物品以及银行卡,并在临桂县建行路口营业部ATM机上,分两次取走了她8600元人民币,是吧。”
沉默…不语…沉默不语……
“沉默是你的权利,但是,证据必须向你出示,不然,你在法庭上说警察没有告知已经掌握的证据,证据必须告知。你尽管沉默不语。该说的我们必须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你。记住了啊!”
沉默…沉默…沉默…
……
一年半后的2015年6月,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刘大狗零口供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押赴刑场,立即执行枪毙。
刘二狗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兄弟俩就此阴阳两隔,大狗化为一缕青烟,跌入十八层地狱;二狗则身陷囹圄,失去了人身自由。
仍然,自由比什么都好,人一旦失去自由,身陷囹圄,何来幸福之有?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是汝诸人,作麽生透。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后记:其实,侦查破案的关键是灵感,追求的是破案过程。
作者简介:沈林松,笔名:木木。职业警察,毕生从警。警校毕业后,从事刑事侦查四十二年,是老刑警。他把他从警生涯中所指挥、参与、直接侦破的重特大疑难刑事案件和意外事件以及安全防范知识,以老刑警说故事的方式与大家分享。简洁明了,雅俗共赏,引人入胜,发人深省。
编辑:刘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