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彦
重案组,一个能勾起许多观众港剧记忆的名称。本周,又一部以香港为背景的跨时空缉凶罪案剧《太阳星辰》开播,把人们带入全新的港风故事。
《太阳星辰》的故事从1993年开始,重案组警察杨光耀追查一起连环凶案,过程中,他意外来到了2018年。在25年后的时空里,旧案尚未了结,新的血案又发生了。图为该剧剧照。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在腾讯视频上线,该剧还是中国内地首部与奈飞同步同时更新的亚洲罪案剧集,之后也将陆续登陆多家海外流媒体平台。在罪案剧已是全球流媒体平台重要类型的当下,新剧何以突围?
从前6集来看,跨时空缉凶的戏剧架构、时空错位带来的伦理命题,以及不同年代的中国香港社会风貌,共同构筑了剧集的特色。如果说,《刑事侦缉档案》《陀枪师姐》《鉴证实录》等早期港剧作品拓宽过一代观众关于类型剧的想象,也在二三十年前丰满着不少70后、80后内地观众对香港的认识;那么2024年,当《太阳星辰》面对视野与审美都在进阶的受众,许多类型上的技法未必多么诱人。在这个跨时空叙事里,见多识广的观众真正在意的已返璞归真,回到人的情感、侦缉日常所嵌入的世情世相。
把戏剧张力交付人的关系
故事从1993年开始,重案组警察杨光耀追查一起连环凶案,过程中,他意外来到了2018年。在25年后的时空里,旧案尚未了结,新的血案又发生了。
双时空的缉凶之旅固然是奇观,但主创早早建立共识——把戏剧张力交付普遍的“人”。编剧唐耀良觉得,罪案类型的剧本创作,其实是引观众在人性的迷宫里与主人公共同经历冒险,“不受困于自己布下的悬疑迷阵,而是拨开迷雾,抓住人物内心”成为剧本的创作基调。导演黄国强也为故事蕴藏的情感吸引。亲情、兄弟情、爱情以及关于赎罪与复仇的表达等,悉数被导演视作盛放人物与戏剧的容器,他希望从中探讨“人性灰度”,“很多人在环境及人际中挣扎求存,到底如何去评价善恶,值得观众去思考”。
前6集上线后,剧中几对人物关系呈现出了两难与拉扯,而来自人性深渊的探照亦初露端倪。杨光耀与叶诚,25年前的师徒在新时空重逢后,引导与守护依然在,可随着时空漂泊者站在新处境里再审视,却发现迷雾重重。杨光耀与麦志鸿,第一集就亮明身份的警与匪。可身处2018年的杨光耀渐渐意识到,无论当年的大胆挑衅,抑或中间25年的静默,再到新时空里砸下“你身边有内鬼”的当头一棒,这场“猫鼠游戏”的主宾关系似乎得重新定义,而麦志鸿的人生来时路也可能换来一声喟叹。更让人牵挂的人物关系还有杨光耀与陈凯晴,“我”遇见了同龄的女儿并与她成了同事,非典型的父女二人都将在此后剧情里经历对自我身份的探索、认同,及至情与法的再抉择。
控制与反控制间的权力博弈,人性黑白灰交织但终究邪不胜正的较量,相互试探又半路结盟的双向救赎……《太阳星辰》的故事行至此处,人的关系已成观众追剧的一大动力。
融香港文化于人的命运
1993年、2018年,故事里的杨光耀以一名普通香港警察的身份,穿越了两种制度下的香港。《太阳星辰》继承港剧的叙事传统,从具体的生活场景进入、从人物命运着手,用大众熟悉的香港文化让奇幻故事轻轻落地。正如黄国强所说:“很难有一个项目,可以让我把心中不同时代的香港特色呈现出来,《太阳星辰》提供了可能性。”
美术置景上,剧组努力还原1993年和2018年人们的生活给城市留下的痕迹。祠堂、庙街、唐楼、霓虹灯错落的巷子等,都以浓郁港味为观众开启时光任意门。这并不仅仅出于营造不同时代香港城市风貌的功能设置,事实上,有别于维多利亚港湾的高楼大厦,这些散落于市井的唐楼、餐厅等,才是普通香港人通常的社会交际点。此间有过客匆匆也有熟人熟事,杂糅又快捷,既是香港文化的直接注脚,五方杂处中也暗藏人性龃龉。
再以音乐与影像为例,剧中已多次出现Beyond的歌声。其中《情人》以原唱、女声版、变奏版呈现,呼应着人物在不同境遇下的情感关系。另一首《无悔这一生》则为杨光耀直抒胸臆: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缉凶探案有了全新的手段和迭代的技术支持,现场勘察、审讯拘捕等也都相应有了更加规范、科学的流程要求,但警察缉凶的不懈努力和对正义的坚定追寻始终不曾改变。而电影《八仙饭店之人肉叉烧包》也意外契合地写就麦志鸿的角色判词。
浓浓的港风港乐里,《太阳星辰》与观众认知里的港剧味道“对”上了。而故事仍在继续。接下来,介入未来的杨光耀会否扭转旧时空的秩序?这一穿越命题下对“伦理困境”的探讨,或将最终决定剧集能否兑现观众对新港剧的深层期待。
[责编:王晓秋]